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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搶個壓寨夫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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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往今來, 惡仙只有惡,沒有情,從來不曾有哪個惡仙生出過情絲。

唐願算是第一個。

又或者說, 是風瑯活了幾萬年來聽說的第一個。

風瑯當然毫不猶豫地選擇與他交換, 但在動手之前,幸好還沒忘了說正事:“你把這麽好的東西給了我,你想要什麽?”

“我要救阿傾的方法。”

風瑯大驚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你都聽見了還裝什麽聾。”

“不是,你怎麽跟阿傾扯上關系的?等等,你這情絲該不會是……”

“想多了, ”唐願微微蹙眉, 蹩腳地解釋,“我心上人另有其人,她叫香花,只是一個凡人。我已與她互通心意, 她愛我, 我愛她,我給了她無數金銀錢財, 給了她最好的後半生, 就這麽簡單。”

風瑯半信半疑:“是嗎?……我怎麽聽不出你很愛她呢, 何況你既然愛她, 為何要抽掉情絲?”

“因為情絲於我而言是一種恥辱。”

風瑯擡起手,有一縷靈活的散著淡淡幽光的線朝他飄來。像魚兒穿梭在水中,這線纏繞游走在他五指間。風瑯欣賞著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情絲,嘖嘖嘆息:“可惜了, 這寶物我真的很想要。”

唐願皺眉:“你不肯換?”

“不是我不肯換, 是你要的我給不了。”風瑯一揮手, 把情絲還給了他, “你胡來慣了不懂規矩,我得告訴你,六界之中,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獨自稱大,太多事情並非你我想做就能做的。”

“冠冕堂皇。你直接開價,我可以加碼。”

風瑯突然笑出了一聲:“你還說這情絲跟阿傾沒關系?你就差把‘喜歡她’寫臉上了。”越過桌子,他俯身上前,語調幽幽,“唐願,你是惡仙,你懂什麽是惡仙嗎?鬼不能說成人,惡不能說成好。你有了感情,你變了。”

變?

唐願的眼中幾分怔然。

他一直不相信自己有了情絲,直到雲傾死後,在那段失去她的日子裏,情絲越長越猖狂,像網一般勒緊了他的心臟,讓他再也無法忽視。

清心和二七不一樣,唐願費盡心血、絞盡腦汁地接近清心,為了哄她高興不知道折騰了多少麻煩,她的一顰一笑,一個眼神,一個微小的動作,在他眼裏都是特別的。這一世,他從嘗試著靠近淪為了無底線的臣服,甚至連雲傾死的時候,他都在她跟前守到了最後。

唐願占據了裴遠慕的身體,也代替裴遠慕親身經歷了失去愛人的痛苦。

這種痛苦,就像打開了煉獄之門,門後種種覆雜情緒張牙舞爪地將他殘忍吞噬。

他變了,的確是變了。

他為了一個女人生出了情絲,生出了動容,生出了悔過,生出了憐憫心。

而這一切最可笑的地方莫過於雲傾根本不喜歡他。

且從來都沒喜歡過。

他愛上了一個有心上人的姑娘,這姑娘當真待他殘忍,不留一絲情面,也不給一絲希望。

可即便如此,他還是想救她。

雲傾在輪回中掙紮,無數次剛要碰到希望便被疾風摧毀,這些摧毀的力量裏,恰恰有他唐願的功勞。

一次又一次,雲傾總是在趕赴悲劇的終點,而他也終於從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變成了墜落其中的苦命人,他發現自己根本不似想象的那般強大又恣意。他救不了雲傾,也無法掌控她的生死,在某種程度上來說,他跟阿聿沒有什麽不同。

他無法接受。

“我一定要救她,告訴我方法。”唐願堅定地說著,拋出自己的誘餌,“或許你不知道,情絲是可以再生的,很多人沒有那個再生的毅力和勇氣,但我不一樣,若你不抽只折,它便會生生不息……說不定你可以用我的情絲做把琴。”

風瑯一聽這話果然被引誘成功,幹脆坐不住了,急得直撓頭:“哎呀你怎麽!你這條件,你這不是為難我嗎。”

唐願挑眉:“不用為難,你若實在沒有辦法,我可以再去找找別人。”

“著什麽急!你讓我再想想。”

“想快點。”

風瑯不想直接插手雲傾的事,糾結了半天,做出決定:“不如這樣,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,但我現在不要你的情絲。”

“那你要什麽?”

“你的魂魄!”

唐願不以為意:“給你便是。”

“不。你沒弄懂我的意思,我要的是你的永生永世,我要你把三魂七魄都割碎一片給我,這樣等你死後,你會無法轉世投胎,而是魂飛魄散。怎麽樣,肯不肯?”

唐願思索片刻:“情絲你不要了?”

“要!”風瑯的眼中露出貪婪之色,勾唇笑笑,“但這情絲得在你身上長得穩固一點才好,這樣就算你死了,它也可以繼續在我手裏無限生根。眼下,我先要你的魂魄。”

唐願擡手擲出一抹金光,被風瑯急切地抓住。

“拿去。”

風瑯看也不看,直接把魂魄收進百寶箱,高興地說:“你現在反悔也晚了,跪下求我我也不會還給你的。”

唐願根本不在乎:“我不會死,給你也無妨。”

風瑯笑他天真:“我沒記錯的話,曾經聿公子就差點讓你魂飛魄散,如若再有一次,你就從這世上永遠消失了。別人輪回轉世投胎,你的魂魄卻碎裂成湧向四面八方的風。別忘了,你以前也不敢相信自己會生出情絲吧,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不會發生的。”

唐願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,這麽嚴肅的場合竟然反問:“那會不會有一天,她會愛上我?”

風瑯楞住:“你要真是跟聿公子做情敵,我勸你還是趁早移情別戀。他們兩個之間別說你了,整個六界都插不進去,更不可能被誰拆散。”

“我沒想插進去,也沒想拆散他們,”唐願算是默認了自己對雲傾的喜歡,“他們在一起好好的,多我一個又無妨,我又不礙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風瑯突然覺得自己年紀大了,竟然看不懂這些男男女女之間的風氣了。

那天風瑯告訴唐願,雲傾這事很覆雜,要想真的救她,僅僅改寫某一世是沒有意義的。救她的關鍵或許在於四冥靈,尤其是青龍。

雲傾的靈力分散在六界各處,大部分在四冥靈身上,而四冥靈中青龍力量最強,也是其中首領。如果能讓青龍相助,那雲傾的情況至少不會是這般被動。為她找到冥靈,或許是種不錯的開局。

風瑯還答應唐願,可以幫他追蹤定位青龍,但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了。

臨走前,唐願問道:“你收我兩樣東西,我也可以要兩樣東西吧?”

“當然可以。你的情絲已經被我預定,你還想要什麽盡管說便是。”風瑯誇下海口又補充,“除了讓阿傾愛上你!這個我做不到。”

“你這麽愛收集,當初我殺明通仙人的時候,不知道你有沒有收集過他殘留的魂魄。”

“是留了一些碎片不假。”

“那就麻煩你重生他的魂魄,讓他去投胎吧。”唐願說完轉身就走。

“等等!”風瑯叫住他,“你可知世間一切有因果,他生前修為極高,乃是善人,又是慘死,我為他重生魂魄不成問題,但他若投胎,進入六界輪回,你們之間就有了因果孽債。你可得還。”

唐願沒有回頭:“我知道。”

……

第十世。

蒼明國的黑風山上有一座黑風寨,乃是附近有名的山賊窩。

這名字是上一任山賊頭目王黑風取的。

王黑風沒有子嗣,收養了好友的兒子任遠慕,視如己出,死後這山這寨自然就傳給了他。

任遠慕十二歲接手山寨,給自己改名叫王阿聿,以此來紀念義父。但由於寨子裏的兄弟們文化水平不高,不認得他這個字,便幹脆直接叫他老大或者大哥。他還對外強調,自己是強盜而非山賊,直嫌“賊”這個字聽著不順耳,沒氣勢。

蒼明國民風很亂,皇室已是窮途末路,坊間像黑風寨一般的組織多得數不勝數,王阿聿十五歲那年帶一眾人馬下山,前去攪和丞相的大婚之禮,還是看熱鬧的百姓給他領的路呢。

這丞相名叫張有贏,乃是一大奸臣,權傾朝野,做盡壞事,百姓對他恨之入骨。

王阿聿年輕氣盛,喜歡行俠仗義,最見不得這種狗官。

當他帶人鬧完了丞相府,改去半路攔截花轎時,奴才們已經嚇破了膽子,都怕被連累,全跑了!花轎被丟在大道中間,外頭圍了許多人卻沒誰上前,熱鬧的鮮紅色如此突兀又諷刺。

王阿聿直接扛著大刀從馬上一躍而起,飛身落地,一把撩起了轎簾。

裏頭的新娘子早就掀了蓋頭,素手正捏著蓋頭當帕子,委屈地擦拭眼淚。見他突然出現,倉惶擡頭,鳳冠垂珠清脆叮當,如雪般白皙的臉上滑落兩行清淚。

王阿聿楞了楞,心臟像是被她的淚給擊中,腦袋一片空白。

真漂亮……

像是能勾魂攝魄的女妖精,卻又有不染塵埃世俗的清麗與純凈。

他剛才聽人說起過,這轎子裏坐著的是當朝公主。

張有贏那狗官都六十七了,也好意思娶這麽年輕的小公主?聽聞他與他兒子最喜胡來亂搞,玩死過不少青樓女子,這公主嫁過去,怕不是死路一條。

本著大俠就該濟世救人的心,王阿聿俯身鉆進轎子裏去,蠻狠地摟住她的纖細腰肢,在她驚慌的尖叫聲中,囂張地把人扛了出來。高聲道:“兄弟們,搶了個壓寨夫人!走!”

熱鬧的起哄聲中,王阿聿帶著新娘子一起上馬,穿過人群飛快地離去。

丞相的人迅速追來,且援兵越來越多,窮追不舍,大有不把他們追殺至死不罷休之勢。慌亂之中,王阿聿被弓箭手射中了小腿。

身著嫁衣的公主害怕地縮在他懷裏,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,看他臉色一白,才發現他已受傷,小聲嚶嚶著說:“你,你把我放了吧,他們不會再追你的!”

王阿聿低頭看她,勾起唇角:“你是擔心我,還是想逃跑?”

公主支支吾吾,不知道是想說什麽。

王阿聿被她這似羞非羞的嬌嗔模樣瞧得心癢,尤其是她的眼神,讓他這不識幾個大字的粗人竟然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麽叫顧盼生輝。

收緊了臂彎,他忽然在她臉上親了一口,嚇得她一陣哆嗦。他卻笑了:“老子攔了你的花轎,得對你負責,以後你就是我夫人了。”

“流氓!”公主沒想到好心提醒,卻被他如此對待,又急又氣,往他臉上打了一巴掌。可這巴掌光聽著響,一點兒都不疼。

他並不惱,加快了騎馬的速度,逗她的同時沒忘了甩開身後的追兵:“丞相那老頭都六十七了,他娶你就不耍流氓?我今年十五,沒有過妻妾,你跟了我就是壓寨夫人,我會待你好的,你說好不好?”

公主紅著臉掙紮:“不好!誰要你負責,你放開我!”

王阿聿勒緊她,聲音有些嚴厲:“別亂動!萬一摔下去怎麽辦。”

公主撇著嘴,翦水秋瞳又開始冒眼淚:“摔下去就摔下去,摔死我算了。”

她被皇帝哥哥拋棄,作為皇室茍延殘喘的籌碼嫁給張丞相,哪還有什麽公主的尊嚴。她本來就想在花轎上尋死的,就算不死,真的嫁過去也會被折磨而死。

只是她沒想到竟會發生此等變故。

比起現在被這流氓山賊擄走,她竟然不知道哪種結局更好更壞……

看她意志消沈,淚如珠斷,王阿聿玩鬧心思全無,頓時手忙腳亂:“你別哭啊,我一手拉著韁繩,一手還得抱著你,可沒法給你擦眼淚。”

這人真是!

公主又往他胸膛給了一拳:“你閉嘴!”

“好好,我閉嘴了,閉嘴還不成。你別哭別哭……”

說是閉嘴,但王阿聿這嘴賤得惱人,惹得公主生生哭了一道。

等王阿聿和其他兄弟兵分幾路回到了黑風寨,裏面正熱鬧著呢,似乎是到了飯點。王阿聿把公主交給了一個藍衣姑娘,沒多囑咐什麽,只說給她找個地方住,然後便瘸著流血不止的腿跑沒了影。

公主紅著眼睛,滿是茫然。

藍衣姑娘熱情地拉著她的手,還用帕子為她擦淚痕:“我叫寒櫻,你呢?”

公主不想說自己的本名:“阿傾……”

“阿傾,我也是被大哥救回來的,我來給你安排房間吧!就住我旁邊好不好?你眼睛都哭腫了,等會兒好好休息一下。放心,進了黑風寨,沒人敢欺負你的。”

“黑風寨……大哥是?……”

“哦,就是把你帶回來的男人。”

阿傾很驚訝:“他就是那個被朝廷通緝的黑風寨頭目?”

“是啊,不過我們黑風寨裏被通緝的多了去了,也沒什麽好稀奇的。”

阿傾聽說那山賊頭目無惡不作,嗜血兇殘,怎麽會是個方滿十五的少年人呢。那少年除了看著粗魯無禮了一些,倒也沒見有多兇殘。反而……

反而還有些和善,很好親近。

寒櫻領著阿傾找了一間房,拿了自己的幹凈衣服給她。

她換下後,四處看著這陌生的環境,坐立難安,怎麽都不自在。剛才還有不少小孩結伴過來看她,堵在門口嬉嬉笑笑,讓她很是無措。她沒想到這種地方的風氣竟然如此和樂,孩子們臉上都是笑意,反而是山下難尋的風景。

過了不多久,寒櫻端著茶壺回來,進門就招呼:“你坐呀坐呀,就當自己家一樣,別拘著。”

阿傾磨磨蹭蹭來桌邊坐下:“他……就是,把我帶回來的那個人,他……”

“他叫王阿聿!”寒櫻介紹,“你若是不順嘴,也可以跟我們一樣叫他大哥。”

“你們都比他小嗎?”

“那倒不是,他是我們的老大,我們隨便叫的,要不你叫老大也行。”

阿傾叫不出口。

她是在深宮裏長大的公主,宮裏的禮儀規矩比什麽都嚴格,她從沒有接觸過這些,猶豫一番,還是以“他”稱呼:“剛才他……騎馬的時候受傷了,流了很多血,好些了嗎?”

不等寒櫻做出回答,門外那欠揍的聲音已經自己來了:“好著呢!夫人可是在關心我?”

阿傾一驚,下意識站了起來。

王阿聿的小腿纏得跟粽子似的,一瘸一拐地闖進來。

阿傾臉紅惱怒,不想應聲。她原本還想道謝的,誰想到他又開始胡說八道。

寒櫻打趣:“大哥你還要不要臉?人家怎麽就成你夫人了,你這叫強搶民女!”

王阿聿從來沒要過臉這種東西:“搶了又怎麽樣,我還要娶她呢。”

寒櫻知道王阿聿口無遮攔,以為他在開玩笑,瞧著阿傾臉色不太好,怕阿傾會不高興,趕忙上去用胳膊肘給了王阿聿一下子:“你不是說自己要光棍一輩子嗎,現在又說要娶了?姑娘不稀罕嫁給你,不準欺負人家!”

王阿聿被這一下子撞得肋骨疼,他今天出門一趟已經得了不少傷了:“老子辦事用得著你說麽,忙你的去,去去去。”

寒櫻冷哼一聲,轉頭就走了。

寒櫻走後,阿傾恐懼更甚,警惕地望著王阿聿:“你想做什麽?你,你別過來!”

王阿聿真沒想過去,直接在桌邊坐下,翹著瘸了的腿搭在板凳上,好像很疼的樣子:“夫人,我都成這樣了還能做什麽?你不必如此防我。我只是來看看你。”

阿傾瞪他:“你不要一直亂叫好不好!”

王阿聿沒皮沒臉,笑了笑:“那你來我這兒坐下,咱們說說話,我保準不叫你夫人了。”

阿傾半信半疑,在他的註視下慢吞吞地挪過去,屁股才剛著座位,就聽見他放肆地來了一句:“娘子,喝茶嗎?”

“……”

就知道不該對這不正經的男人有什麽正經的期待。

阿傾決定放棄進行眼神和言語警告,但行為上的巴掌和拳頭對他這強壯的身板似乎也沒有什麽用處。

想了想,阿傾垂下眼,看向他的瘸腿。

找準了他中箭受傷的位置,默默地伸手過去,狠狠地捏了一下。

王阿聿楞住。

接著“嗷”的一聲捂住了腿,就差跳起來了:“你謀殺親夫啊!”

阿傾淡淡地掃他:“再亂喊我,等我死的時候絕對捎上你。”

王阿聿氣呼呼地擰著眉頭,卻是一臉的認真:“媳婦兒,你的意思是想跟我同生共死嗎?我有點感動。”

“……”

阿傾心力交瘁,無言以對。

王阿聿這人不要臉倒不是針對阿傾,而是他真的不要臉。他肆意灑脫慣了,陽剛豪放,不拘小節,性格粗粗剌剌,跟阿傾可以說是完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。

腿受傷的第二天他腦子一抽,竟然跑出去跟人比武,讓對方也纏上一條腿,雙方在比武場來回蹦,偏偏他們還打得很起興。

阿傾坐在窗邊,看那碧空萬裏,秀雲如錦,蔚藍天色映照在人間,黑風山處處充盈著一片新鮮盎然又明亮的氛圍。遠遠地聽著那些熱鬧的歡笑與歡呼聲,竟讓她覺得心情暢快至極。

在皇宮裏的時候,除了酒池肉林的皇帝,沒有誰真正地開心過。

那堂皇富麗的宮殿越是燈燭輝煌,越是詭異可怖。深宮之中,虛與委蛇,因懷孕而被害死的娘娘,剛出生就被毒殺的皇子,還有被虐待身亡的丫鬟太監們,每一個冤魂,都多添一份陰冷。

她謹慎小心地活到了現在,第一次知道這世上竟有這般自由快樂的地方,原來呼吸是沒有罪的,人與人之間不必假模假樣,喜歡什麽就去做,不喜歡也可以明說。

這裏不是山賊窩嗎?

她開始搞不懂了,為何這裏更像讓人向往的人間。

當夜,王阿聿飯沒吃完就跑來找她。

她的飯菜是單獨做的,跟其他人的不一樣。雖然沒有宮裏那麽精致,但也能看出是用了心的。但她一向胃口小,吃不了多少,沒動幾口就放下了筷子,估計是送飯的殷大嬸把這事告訴了王阿聿。

他推門就問:“怎麽了媳婦兒,心情不好?”

阿傾一口氣沒上來,真想給他一腳。翻了個白眼:“我好得很。”

王阿聿在她旁邊坐下,離得她很近,讓她一陣不自在。可他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問題,還在關心:“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?”

飯菜很清淡,色香味俱全,她吃得還算滿意,回答:“……還好。”

王阿聿追問她:“還好,是好還是不好?”

阿傾蹙眉:“……就是還好。”

王阿聿迷惑了。

目光一偏看到書桌上的紙筆,上前去拿過來,認真地說:“這樣吧。你喜歡吃什麽,有什麽喜好,什麽忌口,都告訴我,我記下來,然後拿去讓他們照著研究。”

阿傾拒絕:“不必如此興師動眾,隨便吃就是了,左右不過一頓飯。”她不想成為這些人裏特殊的存在,何況她一直想著以後早晚會離開,何必還給人添麻煩呢。

王阿聿鋪開紙張:“我知道你是公主,嬌生慣養,怎能吃得下粗茶淡飯。你放心,旁人不知道你的身份,那幾個跟我去攔花轎的兄弟全被我縫死了嘴。你有什麽只管跟我說,我會安排的。”

阿傾不解:“你知道我是公主,為何不放了我?”問完一頓,倒吸一口氣,“難道,難道你真想強迫我嫁給你!”

眼看著她漂亮的眸子又要往外掉玻璃珠子,王阿聿煩躁地撓了撓頭:“不是,你先別哭行不行。我又沒非要你嫁給我,你權當我胡說還不成。”

阿傾委屈:“誰讓你總喊我……還喊得那麽難聽。”

“什麽難聽?”王阿聿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,“哦,你是說夫人,娘子,媳婦兒?”

阿傾:“……”

作者有話說:

阿傾:我掉的那是小珍珠!!!!!!!

阿聿:QAQ掉什麽都行,我先給你磕一個你不要哭了。

小唐:(篤篤篤敲門)你們好,打擾一下,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。

阿聿:?滾。(砰地關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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